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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夢為牢(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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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夢為牢(六)

喻甜, “不,我覺得如果可以,他們肯定想真正的掌握異能者協會。但除此之外,我覺得他們一定還有一項謀算,因為他們直到現在都沒有對無愁還有一些其他導致暗河覆滅的關鍵人物下手。他們把這部分力量投到哪去了”

莫父沒有說也許是暗河現在分不出精力之類的話,真的一點精力都分不出來的話,或許也就不會有蟬生這條線的誕生了。

換句話說能除掉實力和在異能者協會地位都不低的高手,難道就幹不掉一兩個民間團隊。

尤其是這三年來,無愁處於絕對的低迷期。

他的目光重新投向玻璃墻後, “小喻,你覺得我二弟會不會解暗河另一項籌謀的內幕”

喻甜也順著他的視線望了過去, “問題的答案應該只有他自己知道。正好,我也想面對面給他做個檢查。”

畢竟她也一直都懷疑,莫二叔是老師的傀儡。

莫父頓了一下, “那小喻,你出手輕一點兒。好歹是我親弟弟,他可以死無全屍,但不能變成個傻子。”

喻甜將扇子重新拿出,隨意的晃了晃, “我算是看出來了,您真的是一位很關心弟弟的兄長呢。”

莫父, “都是應該的,這種事不值得拿來炫耀。”

喻甜被他逗笑了,一展折扇,施施然走進房間。

·

沒有人知道莫二叔現在是什麽心情,就連他自己都很難說清自己現在的感受,從接到自己兒子死訊時少有的腦子發木的驚慌和震撼,到後面發現自己中了陷阱那種事情失控的恐懼與困惑,到現在大致將全局覆盤完的沈重和不甘。

因為他清晰的感覺到,今天針對他的這場布局並不是出自莫天音又或者他最擔心的莫老爺子之手,這並不符合他們的做事風格。

但他還是傾向這件事與侄女有關,因為侄女是被他針對的目標。但同時侄女作為局中人,很容易當局者迷。所以莫二叔認為她身邊站了個他沒有看到的智者,從始至終都是他們在相鬥。

而當他想把貪狼收入手下,利用他除掉莫天音,順帶謀取杜家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上了對方的鉤。

貪狼是沒有任何可能會為莫天音所用的,所以他們之前所見的那個貪狼,也一定是個贗品。

想的再深入一點,貪狼是假的,那麽那個叫米可的女孩的死亡難道就是真的嗎

他們究竟查到哪一步了有沒有發現那個叫米可的女孩只是煙‘霧‘彈,從始至終他們真正的目的都是李默涵,又或者說他們究竟有沒有查到李默涵的身份

這些都是莫二叔無法確定,也不敢確定的。

房門就在這時被打開了,一個像雪娃娃一樣長相精致可愛的年輕女孩子走了進來,就在與她視線對上的那一瞬,莫二叔心有所感,這就是那個替侄女看穿當局者迷霧的智者。

“是你”

“是我。”

聰明人之間往往無需多言,一句話交換出去,就足夠明白彼此的意思。

喻甜又對莫二叔露出一個微笑, “十分感謝你之前對我的投資,所以我想著怎麽也應該以本來面目相見,以示尊重。”

莫二叔上下打量她,最後露出難以置信的驚疑,並不全是因為從對方的這句話裏聽出她就是那個假貪狼,更重要的是記憶後知後覺的翻湧上來,不是那麽確定的告訴了他眼前人是誰, “你是甜甜”

喻甜挑了挑眉,有些意外,但又不是那麽驚訝,莫二叔到底既是莫天音的二叔,又是暗河的盟友,查過她的資料再正常不過。

她覺得她幹的那些事,也確實值得在這些人心中留下姓名。

看得出來這件事給莫二叔的沖擊不小,喻甜甚至可以聽到他大腦在飛速旋轉的聲音。

莫二叔不僅是大腦在高速運轉,他的心也在進行高空跳躍,以一種極速向深淵裏墜。

“你居然又和無愁走到了一起,難道當年……”

他想問的是,難道當年是你們聯合做的局,莫天音她們根本沒有進永夜迷宮

可話說到一半他又覺得不可能,莫天音她們進永夜迷宮是多方勢力都反覆核查過的,根本做不了假。

莫天音那個時期的低迷與改變,也絕不是靠演技就能裝出來的。

難道他的推想有誤,其實這件事根本就與侄女無關,他就是單純落到了喻甜手裏。

是的,從他意識到落入陷阱開始的那一刻,到現在他其實都沒有見過將他困在這裏的人。

但這顯然也不太可能,因為太巧了。今天他給侄女設了套,然後轉眼他就掉到了別人挖的坑裏,兩件事沒有關聯的機率實在太小太小。

何況他與喻甜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嚴格來說還屬同盟陣營,當然這個前提建立在喻甜如果還是暗河的人。

如果拋開這個前提,那麽除了她與侄女的關系,莫二叔想不通她有什麽理由為難自己。

除非……

莫二叔在這個瞬間忽然又想到了一種可能,瞳孔不由劇烈收縮了一下。

喻甜其實很理解莫二叔的困惑,雖然她一直以反骨仔自居,之前找姜薇她們合作的理由也是暗河如果知道她還活著,絕對不會放過她。

但事實上她對暗河兩次都是真心實意背刺的真相,知情人寥寥無幾,基本上只在高層之間流通。

更多的人受視角和所獲取信息的渠道所限,能看到是的她前期臥底在無愁內部,截取無愁和異能者協會的關鍵信息。

後期任務結束,被老師召回,然後老師死於暗河另一個派系之手。她打著給自己老師報仇的名號,排除異己,爭權奪勢,最後成功折騰掉了暗河一半的元氣,葬送了諸多高手,達成內戰幻神的稱號。

前者是老師給她做的掩護,後者是她自己編寫的劇本,莫父幫她推送上舞臺。

莫二叔作為暗河的盟友,解的無疑也是這個版本的真相,現在看到她又和莫天音勾搭在一起,肯定會覺得懵。

不過她肯定也沒有那麽好心會給莫二叔解惑,除非需要套話。

喻甜正這麽沈思著,也不知道莫二叔到底腦補了什麽,用一種找到真相的表情看著她, “所以……其實你也是異能者協會的人”

喻甜表面無波無瀾,內心實則無數問號。

莫二叔用一種肯定而喟嘆的語氣說, “你也是蟬生的接頭人。”

喻甜聽到蟬生這個代號,目光不由微閃,她明白莫二叔在想什麽了,事實上,在關鍵信息缺失的情況下,莫二叔做出的這個推斷很合理。

否則也確實很難解釋的清她為什麽會再度出現在莫天音她們身邊,更別說她本來也是沖李默涵來的。

喻甜順水推舟, “你這麽說倒也不算錯。”

“異能者協會訓人是真有一套,還是你們從一開始就是異能者協會的人”莫二叔覺得他們都出自暗河,一個兩個偏偏對異能者協會死心塌地,這實在很不合理,現實生活中哪有那麽多救贖文學

但是換個角度想想,如果異能者協會早就在暗河安插了臥底,那就合理多了。

是了,暗河作為犯罪組織界的常青樹,異能者協會怎麽可能不在這種組織內安插自己人。

所以過去無愁充當是的沖鋒陷陣的角色,真正傳遞情報是的這些來自暗河的臥底。

至於甜甜和李默涵的資料上說,他們從小到大都生活在暗河,也很好解釋。要麽是資料作假,要麽就是有更深的臥底在很早的時候就策反了他們。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莫二叔想的並沒有錯,這種情節的存在是一種必然,只是他可能把別人的劇本借來,錯按在了喻甜和李默涵頭上。

莫二叔的思考還在繼續, “所以今天布局將我帶到這的人,是異能者協會的人還是天音的人如果你是異能者協會的臥底,那麽能再次和她達成合作,就一點兒也不奇怪了。”

友情或許早已灰飛煙滅,倘若它真的存在過,畢竟做臥底的人都不講感情。但共同的敵人無疑能推動她們雙方再度建立合作。

他說到這也不由感慨了一句, “你當時下手可真夠狠的,或者說,他們就是棋盤上註定被犧牲的棋子,你更深一步獲取暗河信任的投名狀。”

喻甜除了沈默以示尊敬,還能說什麽,畢竟與離譜又覆雜的真相相比,莫二叔的這個推測竟然要合情合理太多。

如果她不是當事人,她可能都要信了。

不過也不重要,至少對喻甜來說不重要,她也沒有糾正莫二叔想法的打算。

莫二叔在短暫的思緒混亂和震驚過後,也覺得這些事並不重要。

如果說之前他還能抱一定的僥幸,覺得莫天音她們未必會想的到他們從始至終的目的都是李默涵,而不是米可,從而進一步發現他們與暗河合作的事。

可能只會在也許是莫天賜在胡亂搞男女關系,又或者是出於家族的利益之爭,所以才想除掉莫天音這兩者之間懷疑。

但在意識到喻甜的身份後,這種僥幸瞬間被擊碎了。

莫二叔不敢賭,也不能再賭,他只能做好最壞的心理準備。

什麽最壞的心理準備那就是他們與暗河合作的事不僅已經被莫天音所知,被異能者協會所知,也完全的暴露在家族面前。

莫二叔拋開所有的僥幸,開始盤算自己手中掌握的那些籌碼,以期在接下來與各方勢力做談判時,有緩和的餘地,當然也包括對眼前人的。

否則喻甜來見他幹什麽。

喻甜打量著莫二叔盡量壓制著波瀾變化的神色,微笑了一下, “莫先生,你是個聰明人,和聰明人講話我就不繞圈子了。”

事實上,和蠢人講話更不能繞圈子。

她說, “你既然對我有所了解,那就應該明白,面對我,將你所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才是明智的選擇。”

莫二叔雖然在乍然見到她時心神晃動,但這絕不代表他會將自己所知的那些消息輕易吐出口, “我承認你很有手段,但我終歸是莫家人,我的處置權限恐怕並不在你手裏。”

他如果什麽都不說,那就尚有底牌,一旦什麽都說了,無論於哪方而言他都再沒有任何價值。

利益與和緩局面的機會都不是靠妥協就能得來的,失去價值的落敗者也不會有選擇的權利,更不會有好下場。所以他總該做些謀算和爭取。

更別說他的落敗也不代表對方全局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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